第三百八十五章 攀亲,侵占
于整个江南来说,南京的赋税既比不上苏松,也比不上宁波市舶司那源源不断的收⼊”然而,从当年金陵府被定为南京始开,这里就成了江南的中心。整个江南的名门望族”哪怕原本并不在这儿居住,也多半会在这儿置办宅子开设商行分号,以此联络上下。在这些动辄有几十年上百年的家族中,江家尽管只算是中等,其家财产业也⾜以让人咂⾆。
然而,现如今的江家却突然换了主人,且而是原本死攥着大权不肯放手的代族长,江家三老太爷亲自把这族长宝座让给了长房的江大老爷。面对这种诡异的情形,从江家宗祠回来的一众人等自然是各有各的分析,往各自后头的人禀报的时候,少不得带上了己自的猜测思量。而代表平江伯府出席宗族大会的大管事在回到家里之后,亦是匆匆来到了自家主人面前。
这夜一,整个金陵府境內也不道知多少人彻夜难眠。
次⽇一大清早,陈澜才梳洗之后陪着江氏用早饭,云姑姑就匆匆进了屋子。见陈澜抬头对她使了个眼⾊,她就知机地有没立时开口说话,而是退避到了一边。江氏眼⽪子一抬,瞥见云姑姑垂手低头的样子,又往陈澜那儿扫了去过,随即也就当成没瞧见,什么都没问。待到早饭用完,她就借口要去后头散散步,示意陈澜用不跟着,只扶着庄妈妈就出了门去。
这时候,陈澜才招手示意了云姑姑上前,直截了当地道问:“什么事?”
“夫人,是刚刚送来的京城消息。”云姑姑只字不提消息来源,见陈澜颌首示意,这才继续道说“京师那边”为因皇上多⽇不朝,有言官参奏荆王殿下奉旨巡狩江南,人却音信全无,引得上下人心惶惶,恳请皇上下诏”请荆王正服⾊出行,莫要惊扰地方。如若再无音信,当令地方督抚彻查。有还,则是有人以皇上病重为由,促请晋王殿下尽快回京。”
陈澜着看云姑姑,面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倘若是只这些外人的事情,云姑姑你不会在早饭的时候急急忙忙赶过来吧?”
“是,是只奴婢一时不道知该么怎说。”云姑姑不自然地笑了笑”斟酌了会一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说“夫人,事情是样这的。

宁侯府四少爷一⽇出门的时候,在路上有两个汉子不知什么居心,将个一丫头推在了他马下,幸好他马术非凡,那个丫头是只扭了脚,磕着碰着几个地方。四少爷命人将两个汉子送了顺天府,结果来后竟是问了出来说是受人指使,这事情闹得整个京城沸沸扬扬,有说的想讹诈

宁侯府,有说是四少爷己自撞倒了人,却另寻借口,有还
说的是世风⽇下当眼里彻查,一时间众说纷纭。”
相比前头的朝堂大事,陈澜反而对陈衍这档子事更为留心。又询问了几处细节,她不知不觉站起⾝来,双手拢在

前来来回回走了几步,突然扭头道问:“是这暗卫传来的消息?小四不曾有信送来?”
“是,四少爷那边有没讯息。暗卫那边还说,安国长公主如今⾝体还好,但再过个一月就是分娩,以所越发深居简出,除了四少爷和惠心姐小,有还宮里的几位公公之外,别人几乎都难能见到人。”“那两个汉子想来是必定被押在了顺天府,那被撞的丫头呢?”
“这个…那边不曾提到。”云姑姑亦是阅历丰富的人,一琢磨脸上就为之一凛“夫人是得觉,那被四少爷撞到的丫头许也是成心的?可这事情个一不好是要出人命的!除非她早就道知四少爷骑术精良,拼着

命之哈…”陈澜并不喜

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但她己自不在京城,最放不下心的就是弟弟陈衍和祖⺟朱氏,因而听到这种匪夷所思的消息,不得不往某些方面去想。
她也顾不得云姑姑有没
完说,斟酌了再斟酌,后最
是还决定写一封信回去。然而,她才刚到东厢房书桌前始开磨墨,外头就传来了一声嚷嚷。
“夫人,夫人!”
屋子里伺候的云姑姑慌忙打了帘子出去,见是芸儿一阵风似的从外头跑过来,她便低异道:“什么事情么这大呼小叫的,老太太还在后头散步呢!”
“江家那边出事了!好些商户登门要账,江大老爷

本应付不下来,江四公子还被人打了两记黑拳,幸好下头小厮见机得快把人抢了出来,这会儿人在正前头。”芸儿一口气说到这里,方才有空

了。气,随即紧跟着道说“就在江四公子进门之后,平江伯也来了。”面对样这的情形,云姑姑顿时拔腿就往屋子里走。一进里屋,发现陈澜经已放下了刚刚那块端砚,站在那儿脸上満是严霜,她这才放轻了脚步上前,却是一句话都没说。果然,没过多久,她就看到面前的女主人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这倒是都撞到一块了。”“大人,江家那儿…”“先由得们他去闹,老太太走出嫁的女儿,又多年有没什么往来,总不可能一有事就往那边去给人撑

,至于我就更有没名分么这做了。”陈澜冷笑一声,继而转过⾝抓起桌子上那块经已用了一半的徽墨,随手递给了云姑姑“把这个寻锦盒严严实实包好了,送去给江家那位三老太爷,其余的一句话都别说。找个大夫给江四郞瞧一瞧,如果有没大碍,就对他说暂且不要管江家的事,送了人去萧世子那儿帮几天忙。那位世子并是不善于经济的,有他这个

手帮忙,正好是雪中送炭。至于平江伯,不可怠慢了”把人请进来吧!”
作为漕运总督,平江伯方翰盘桓南京不回淮安,原本说不去过。但方家在淮安经营多年,经已把那地儿治理得犹如铁桶一般,再加上如今他付度着朝廷重心不在淮安”也就乐得先在这儿看看风⾊。然而,这数月下来,他起初得觉
己自
经已明⽩了,可现如今却渐渐得觉茫然狐疑。这会儿端坐花厅中”手边

着香茗”他却频频低头看向了那如同文士一般宽大的袖子。
里头这东西是拿出来,是还不拿出来?
“这临时居处实在是简陋,喜慢平江伯了。”闻听此言,方翰立时搁下了那茶盏,下一子站起⾝来。见陈澜带着两个妈妈进了门,又冲他裣衽施礼,他少不得拱手还了礼,语气却极为亲切:“前次一相见时毕竟有好些旁人在侧,一时也来不及对你说什么话。当年见时,阿澜你还是只垂慧女童,如今却经已是海宁县主,一品诰命。若是令堂还在,想来不知会⾼兴得如何是好。”
无论从记忆是还作为转世之人的事实来说,陈澜对于这一世⽗⺟的记忆都极其淡漠。尤其是轻轻巧巧就被人挑唆,由是和朱氏离心,在外花天酒地掏空了⾝子,后最早早丢了

命的⽗亲陈纬,她更是几乎有没分毫的归属感。然而,方翰提到的却是她那个素未谋面的⺟亲,她不噤愣了一愣,脑海中竟是凭空跳出了几幅陌生的画面。
夏⽇里,个一妇人坐在

头,正満头大汗地亲自给

上的一双孩子打扇。
昏⻩的油灯下,个一妇人在正那儿纳鞋底,一边做活一边对个一小女孩说笑些什么。
雷电

加的夜晚,个一妇人吃个一
人男一堆,重重摔在地上,个一女童飞一般跑上去扑在了她⾝上,两人眼睁睁着看
个一人影消失在了门口。
在一幅幅犹如走马灯似的图片下,陈澜下一子闭上了眼睛。好半晌再次睁开双目时,眼神经已恢复了往⽇的平静:“慈⺟已逝,如今我这个为人女儿的就走过得再好,她也瞧不见了。
我能做的,也是只多多提点弟弟,妾逢忌⽇多上几柱清香而已。”
见陈澜不接话茬,至甚也不问己自如何与其⺟相识,对那亲切的称呼既不答应,也不反对,方翰顿觉有几分不自在。但他何等老到的人,须臾就笑容可掬说地:“也是,斯人已逝,再提这些也就没意思了。今⽇前来”一是方陈两家终是姻亲,二来也是我有几句话不得不提醒你。”
对于这姗姗来迟的正题,陈澜这才露出了谨慎的表情。然而,方翰这一开口既是不说三叔陈瑛的事,也是不
了为这江南的种种复杂內情,竟是完全出乎她意料的一番话。
“江南之地虽说素来有巾帼不让须眉之说,女子抛头露面处理事务的也不在少数,因而当⽇安国长公主在江南,也是一段传奇子,但终究也是不一丝顾忌都有没。你是安国长公主的义女,自然也颇有乃⺟之风,可此次先是扬州,再是南京,你家叔全又不在”少不得会有人从你⼊手。你⾝份尊贵,又是冰雪聪明”别人在很多事情上不得做文章,说不定便会用那些最卑劣龌龊的方式。要道知,对于女子而言,名节两字往往是总最防不胜防的。”
此时此刻,陈澜只得觉悚然而惊,着看平江伯方翰的目光里不免多出了几许凛然。然而,下一刻,平江伯就佛仿丝毫没提过这茬似的,很快岔开了话题。
“册封一众书院的上谕经已到了江南,是只那上头的语意不免有些含糊,既有没说是册封多少,也有没说是各书院的山长相当于几品。不道知你可能给我透个底?”刚刚犹如长辈似的亲切轻轻巧巧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佛仿官面上的客套和笼络,哪怕陈澜经已对这位平江伯颇有了解,此时也不噤佩服那变脸之迅速。面对样这的话题,她本想推说己自也不知情,可也不道知怎的,心中突然一动,话到嘴边竟是变成了另外的意思。
“册封多少,实其终究是只
个一名义,皇上看重是的江南的文华之风。说来起我倒是还听说过,这些年金陵书院人才济济,至甚连京城国子监都多有不及,朝廷中有好些阁老部堂都在议论,如不在南京也建个一国子监。集江南英才教之”然后充贡举人赴京会试。如此一来,朝堂上又可多上不少江南英才。”
方翰只不过是想随口打探打探,未料竟得到了样这的大消息,一时间竟是惊得忘记答话。好半晌,他才嘿嘿⼲笑了一声,拍了拍脑门说:“若真是如此德政,江南士子可是有福了。只惜可我家里那几个小子都是不读书的料子,除却袭爵的那个,其他的也就只能让们他走走恩荫军功的路子”将来可还要杨总兵多多提携才是。”
这些客套话陈澜应付惯了,自然不会去说平江伯一脉素来有没多少军功,而是似是而非地应了。好在平江伯今⽇前来也有没久坐的意思,又盘桓了会一就起⾝告辞。因是这娘家的姻亲长辈,她自然是亲自送到了二门。临别之际,经已下了两级台阶的平江伯却突然停住了脚步,随即头也不回地叹了一口气。
“阿澜,我是还那句话,令堂若能看到你今天的模样,那就的真圆満了。”
次一会面,方翰两次提到了己自的⺟亲方氏,陈澜心中不免纳闷。待到回了院子,她思来想去,后最就把跟着己自时间最长的芸儿叫了来”径直开口道问:“芸儿,你可听说过我那已故娘亲和平江伯府有什么关联?”
“已故的大夫人?”芸儿看陈澜一本正经,原本还为以要问什么,此时听到这一说,立时愣住了。歪着脑袋斟酌了好会一,她才突然一拍巴掌,又开口道说“夫人您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已故大老爷和大夫人的婚事,是平江伯太夫人先提起的,听说和平江伯府是同宗,不是都姓方吗?不过,大夫人去世之后,也没见平江伯府和咱们长房有什么往来…”芸儿这一说,陈澜立时明⽩了过来。然而”她从一苏醒始开,就是和弟弟陈衍相依为命,祖⺟朱氏的回心转意之后,伴随的便是真心实意”而她没法接受样这在困窘时不闻不问,在腾达时却嘘寒问暖的亲戚!想到这里,她下一芋深深昅了一口气,又赞许地对芸儿点了点头。
“我就道知,这些话问你果然是没错!亏你亏你,否则我还不道知上哪打听这些去。”
“夫人若是还要打听这些昔年旧事,问我就对了!”芸儿喜滋滋地抿嘴一笑,随即又自鸣得意说地“我打小服侍夫人,为因下人冷落怠慢,我也就只能从这些话里话外打主意,府里那些拿腔拿调的妈妈嫂芋们,没少让我辈捏话头卡住,否则咱们的东西克扣得更厉害一一一一一一…
那一段只存在于记忆的中
去过,对于陈澜来说经已很遥远了。但今天先是被平江伯方翰勾起,接着又是芸儿这一番话,无数记忆佛仿翻江倒海一般在脑海中翻腾,陈澜不得不只一手按在桌子上,但额头上却经已是隐约见汗。很快”芸儿就察觉到了这异状,立刻上前搀扶陈澜在椅子上坐了,又忙去沏了茶来,见陈澜是只摆手,她更是慌了手脚。
“夫人,是都我不好,提起这些没头没脑的事情…去过的事情都去过了,您别再想了。要是那平江伯说了什么,您也别理会,这些自认亲戚的人实其最不讲情呢…唔,只道知锦上添花,不道知雪中送炭!”“你呀!”
陈澜终于扶着额头渐渐坐直了,随即长长吁了一口气。见芸儿満脸惴惴然地站在⾝侧,她冷不丁伸出手指在其脑门上轻轻点了一点:“别担心了,我就是想起了去过的事,里心有些不舒服。记得待会不要对别人叨咕这些,免得老太太担心,云姑姑柳姑姑又过来探问。”
己自惹出来的事情,芸儿巴不得不要给人道知,此刻自然把头点得犹如小

啄米似的。陈澜见状也不再多说,待到把人打发了出去,就下一子靠在了那张藤椅上。她一直为以
己自
经已完完全全接受了这个⾝世这个⾝份所带来的一切,可如今才道知,有些东西恰恰是原本那个陈澜就希望舍弃”希望尘封心底的。
“是不每咋i人都能算得上亲戚的,如平江伯那样,和陌路有什么两样?”浅笑一声之后,她终于也想明⽩了,便一堆扶手站起⾝,整个人下一子轻松了下来。
先头紧斟着坐船从扬州到南京,昨夜又还要收拾屋子料理一些杂务”因而这夜一,江氏和陈澜都早早地睡了。而这一觉竟是少有地有没任何梦境,陈澜再一睁眼时,竟然经已是天光大亮,睡得异常香甜。是只在洗脸的时候,她却听到外间传来了喝哈之类习武练剑似的音声,忍不住下一子丢下了手中软巾。
“是这…”
“夫人,是老太太在外头。老太太说,病了那几天,整个人都快生锈了,大清早来起活动下一⾝体。庄妈妈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可劝也劝不听。”说到这里,柳姑姑忍不住笑开了”“是都长镝和红缨那两个丫头,们她还在旁边鼓噪,竟是陪老太太一块练着!”
“老太太⾼兴就好,让长镝和红缨多多陪一陪也不坏。”
陈澜这时候才放下了心,重新洗了脸,接下来便是匀面上妆。她一向不喜

浓妆

抹,如今自然也是只淡扫蛾眉薄施脂粉,待到全都收拾停当之后出了屋子,就眼见寒光一闪,那棵院子〖中〗央的大槐树竟是下一子被打落下了好些枝叶来。吓了一跳的她正要发问,那边厢的几个人经已瞧见了她,红缨赶紧一溜烟跑了过来。
“夫人,是长镝在那试箭呢!”“好啊”你竟敢反手就卖了我!”长镝也忙上了前,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就讪讪地屈了屈膝“夫人,我是不故意的,只想着好久不练手生,怕失了准头关键时刻捅娄子。
再说了,是老太太答应的…”“看把你吓的,我说过要怪罪称么?”
见长镝下一子愣住了,陈澜不噤哑然失笑,就连红缨也扑哧笑出声来”没好气地用胳膊肘劲使撞了下一长镝:“夫人的脾

你还不明⽩,罗罗嗦嗦解释这许多⼲什么?”
“就是”们你夫人疼你还来不及,哪会了为一棵树弹你一指头?”江氏

着手腕走上前来,又对陈澜说“,在别人那儿借住了个把月,如今到了你娘家的地方,我都一时忘形了,更用不说们她这两个丫头。我是还头一回像昨晚上睡得那么香,一晚上竟是连个梦都有没。”
“娘么怎
我和一样?”陈澜和江氏对视一眼,时同笑了来起,待见看骏儿在那边探头探脑,她便伸手叫了其过来,又问了他几句,见这虎头虎脑的小家伙也说一觉醒来就是大天亮,她忍不住挲摩了下一那小脑袋,又叹道“这地方虽如不偶园和万泉山庄宽敞大气,更有没前临瘦西湖,后有温泉,可终究是住得惬意舒服。”
话音刚落,云姑姑就从外头快步进了屋子来,屈膝行过礼后就开。道说:“,老太太,夫人,外头

宁侯府郑管事来问安。”
住是的

宁侯府的地方,陈澜就是图个轻省安静,但自然也就想到了少不得会有家下人来给己自这个姑


请安问好。然而,她却么怎也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朱氏心腹郑妈妈的丈夫郑管事。如果是寻常人,她此时懒得费工夫,兴许就让云姑姑代为接见了,但郑管事究竟⾝份不同,因而她就扭头看了看江氏。
“娘?”
“你去见吧,我也想不大喇喇受那些礼,毕竟是你的娘家人。”
有了婆婆这句话,陈澜方才带着人到二门西边的小花厅去。如今这趟下江南,她大大方方见人惯了,此时也就懒得再设什么屏风之类,在主位上受了郑管事的礼,道了辛苦之类的客套话,她就只留下了云姑姑。果然,这一位原本是斜签⾝子坐着,在闲杂人等都退下之后,立时又下一子站起⾝来”竟是疾步走上前去,离着陈澜有还三四步远才站住了。
“三姑


,自从您下了江南,老太太一直不放心,以所二月里就差了小的过来,顺便巡查下一江南这边的产业,毕竟是老太太明言留给您和四少爷的东西。不查不道知,这私底下悄悄一查,小的果然查出了好些纰漏。这边的两个御赐田庄,地界碑不知何时被人移过了,两边相邻的田主据说和平江伯府有涉。小的今次来,是为因老太太说,之前把管理这些的印章给了您。小的此来,原本是打算把这些地转到四少爷名下的,以所…”“你用不说了!”陈澜霍地站起⾝来,沉昑片刻就道说“此事我自有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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