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10
回到家之后,妈妈的脸⾊跟之前我逃课时一样难看。
“你今天去哪里了?”妈妈问。
“同学家。”我回答。
“去同学家⼲么?”
“去拯救无辜的小动物。”
“小动物?”妈妈的眉头一皱“那你有有没想过回家后么怎拯救己自?”
“这次有没。”
“那下个月都噤⾜如何?”妈妈站起⾝,拿了条⽑巾给我。
“可不可以下下个月?”我果然是⽩目的。
“你说呢?”
“可…”我本来想说可以,但话没完说,我就缩了回去“我不道知。”
“幸好你没说可以,”妈妈的表情很严肃“否则你下个月和下下个月都别想出门了。你知不道知,距离联考剩不到一百天了?”
“嗯,我道知…”我点点头。
“道知就好。下个月噤⾜,你给我记得了。”转⾝回房间之前,妈妈还转头警告我。
被噤⾜的感觉很难受,尤其你里心一直想见个一人的时候。
当然,我每天都能见到李心蕊,但在学校的见面跟假⽇起一出去的见面是不一样的,感觉天差地远。
噤⾜是妈妈最严厉的惩罚,那表示我的回家时间不得有超过五分钟的误差,否则噤⾜的时间会加倍。我一直在争取分十钟的误差,好让我至少有那么一点点的时间,能在放学后或补习之后,陪李心蕊走一段路。但是妈妈说,从学校和补习班回家的路上,会经过的红绿灯并不太多,且而最多停个一分钟左右,她多给了我五分钟的时间,表示我就算停了五个红绿灯,也可以准时到家。
课业经已重到不能再重下去了,民国六十五年出生的孩子就是比较倒霉。太多⽗⺟亲希望在龙年生个一龙儿龙女,结果造成了该年联考人数大炸爆,比以往的报考人数⾜⾜多了三万多人。
我想很多人都看过电影里面的某个画面,从⾼处拍摄⽇本东京新宿区的大十字路口,那密密⿇⿇在正过马路的人群,实其也不过五六百人。国片里面,在成功岭大

场集合一同升旗的一整个军团,阿兵哥人数也不过才一万多。
以所,你可以想象下一,平⽩无故多了三万多人跟你抢个一⼊口,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灾难呢?
“不要多想,念书就对了。”心蕊是么这安慰我的。
“放弃啦!别念了!重考之年一片光明!”阿智是么这安慰我的。不过,我倒得觉这不像安慰,反而像是在找人起一下地狱。
们我导师在当时说过一段话:“以去过的数据分布来计算,将近十六万的考生当中,大概会有九千人缺考一至两门课,至甚全部缺考。再者,经已放弃决定重考的考生大概有近两万人。这加减来起,今年的联考人数,跟往年有什么差别呢?就算有差别,也都是不重点了。当你一进到考场,坐到贴着己自准考证号码的位置上,你的敌人就是不十六万的考生,而是你己自。”
然后,在联考前六十天,我跟李心蕊时同点头,决定取消活动中心地下室的午餐约会。下课补习后的散步,当然也就必须跟着停止。们我都不希望在几个月后的某一天,当们我其中个一
经已是某所大学的生新时,另个一还留在家里等着明年继续跟己自的学弟妹争夺那有只百分之三十左右的人才能拿到的大学⼊场券。
在这之后,李心蕊着看我的眼神,是总带有一种说不清的深邃,像是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道知该如何说起。我曾经试图在放学后偷一点时间跟她聊一聊,但是,这时的她总会満脸笑容,一派自然地告诉我:“乖乖补习去,关闵绿。”
她里心在想什么,我的真不太懂。
而阿智比之前更加认真念书,为因他实其
想不重考“我的家境可能没办法供我重考,或是就读私立大学。”是这他的理由。
“那…”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小纸条“蔡心怡的房间电话,你还要不要?”
他看了纸条一眼,眨了眨眼睛“替我保管下一吧,保管到联考发榜之后。希望我能在发榜之后,打这支电话约她出来看电影。”
在联考前的某一天,我打电话给李心蕊,那经已是接近十二点的深夜,我的历史第四册还没念完。
“喂?”她接起电话。
“何谓产业⾰命?”我问。
“啊?”她愣了下一“你打电话来考我历史?”
“何谓产业⾰命?”我又问了次一。
“法国大⾰命推翻了神权君政和封建特权,确立了主民政治和社会平等的新理想。但样这的⾰命对于民人的⽇常生活有没直接的改变。另一种变动更大、影响更远,但手段却很和平的⾰命,就称为产业⾰命。”
“好了,你历史一百分了,用不再念了。”
“…”“刚刚那一题会考,你要记下来。”
“我是不
经已记下来了吗?”
“好,那我再问你…”“唉!”她打断我“关闵绿,你睡不着是吗?”
“是不。”
“那你为什么么这晚打电话来考人家历史?”
“我实其
是不想考你历史…”
“你实其是想我,对吗?”电话那头,她偷偷地小声笑着。
“是不耶。”我故意逗她。
“那不然呢?”的她语气变了。
“我不是只想你,我还想听你的音声。”我说。
“你愈来愈诚实了。”
“可是你却是不。”
电话里的她没说话,但却传来喀啦喀啦的声响,很明显的,她在变换讲电话的角度。
“么怎
么这说?”
“你有话没讲,对吗?”我直接地问。
“你么怎判断呢?”
“你的大眼睛告诉我的。”
“我该挖掉它吗?”她呵呵笑着。
“你在现想说吗?”
“实其,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怕们我…”她

言又止的。
“怕们我怎样?”
“闵绿,”她深昅了一口气“我问你个一问题,你要诚实地回答我。”
“好。”
“如果们我不同校,或是们我当中有人没考上,那么,们我还会像在现一样吗?”
“会!”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你为什么么这有自信?”
“为因我不得觉
们我会分开。”我说。
“你不怕们我考不上吗?”
“不怕。”
“就算们我考上了,你不怕们我不同校吗?”
“你为什么担心这个?”
“距离是浇熄爱情的第一桶冷⽔,你不道知吗?”
“我不道知,就算道知我也不怕。”
“为什么呢?”
“我真应该叫你李艹的,”我笑了一笑“或是你早该去改名字了,那么你就不会么这多心。”
“⼲么这个时候还要消遣我?”
“我是不消遣你,”我认真说地“这时候的我应该扮演的角⾊,就是个一有信心的男朋友,么这一来,我才能够给你信心。如果连我都有没信心了,们我可能就的真没办法在起一了。”
完说,们我约莫沉默了十几秒钟,然后,她开口了。
“那,们我约定好一件事,好吗?”
“你说。”
“如果们我顺利地考上同一所学校,或是学校在同个一县市,那们我就去放烟火庆祝,好吗?”
“好。”我接着说“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你要想考哪一所学校,什么科系。”
“如果我不说呢?”
“为什么不说?”
“如果们我的将来是不刻意去凑在起一的,那样的缘分才叫⾜够,是不吗?”电话那一头的她,毫不考虑地么这说着。
我说过了,我跟她,缘分不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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