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缀
我写完了。
不仅仅是这部长篇;我感觉到,我多年来选择了钢笔和稿纸的生涯,连同一本本

蘸着我心⾎的文字,都写完了。
在这文字之末的
后缀上,我清晰地感到我被锋利地从个一
大巨的⾎⾁之躯上剥下。我获得了后最的启示。我该告别了。
终章的音乐,在孤独的我四周升起了。
我悄悄地告别。
道出个一沉重的⾊俩目。
我走了。
从今后以,我不复存在。请忘却我。那个昔⽇的我经已消失。
连我己自也吃惊,我居然就用样这一部书,猛地终止了己自。且而我并不盼望人们读它,是这一部平凡的书。无论是夸奖或是批评,于我毫无意义。我写它仅仅了为
己自。我至甚不奢望多斯达尼的肯定。我写它连同我全部的文字,都仅仅为因我前定的宿命,以及我要拯救己自的望渴。
都实现了。
经已结束。
——相传:“赞美主,他使有没尔麦里的知识变成无用的;他使缺乏尔麦里的知识变成病态的;他使有虔诚的尔麦里的知识成为端正的。”
我实践了样这的尔麦里,仅此次一。
我写出了样这的知识,不会再多。
以所,我的道别是出自真正的判断和自知。我伸手抓住了。但启示不会重复,前定无法抗拒。如有苟活之期我还会写,但是该写的经已写完。
此刻宁寂。
我独自一人,有没伤感,沉默而自由。
我还能享受一首终章,是这人的权利。牧人离别尚有挽歌,民回临终尚有讨⽩辞——这里是我人私的、喜悦的挽歌和安详的讨⽩,是这我剩余的诉说。
风景在我的笔下聚合。我在这些年里跨⼊的土地,连结了古老国中的北方。有草的大海,舂夏秋冬分呈黑绿⻩⽩四⾊,它起伏如⺟亲的

脯。有穷乡僻壤的⻩土壑沟,它深埋着情感,刚強冷漠一如⽗亲。
且而古道穿揷其中,西极指向伊犁焉耆。⻩河长城如同一双兄弟,处处挡我

我,直至探明了我的真心。民族分布有致,语言和土话都使我留恋,使我在不觉之间变了口音。
村庄个一个对我开放了,即使当地人也不知晓我的深⼊。淳朴和強悍两面夹击,重铸的我经已很难适应昔⽇。
我在学校里和书本中取来的一切都在这陆大腹心提炼,如今我是个一怀着真知的人。
乌珠穆沁的牧人——阿洛华(Ra花)和他的⺟亲;西海固的民回——马志文和他的⽗亲,是我的人生挚友和知音。在这终章里我听见们他正为我怦怦心跳,如同低沉的节奏。我与们他的情谊无法解说,一切都尽在不言,一切都尽在这壮阔无边的风景之中。
凝视着这一派无言景⾊,我静静地感慨。它们在我年轻时给我以浪漫和健康,等我成年了它们又给我以艰忍。大草原使我酷爱自由,⻩土⾼原使我追求信仰。时间只能沿着我的肌肤擦摩,我心的中纯真和热情始终未变。
我写不出

的中感

。
来世我仍将对今天感动。
——我道知,我承受着一种伟大的爱。我道知,我顺从着一种无形的力。当我的感知一刻刻更清晰,当我的生命一分也不能缺少这种爱与力时,我信了。
在这篇别辞中,我必须面对——你。
是的。你。
你是我眷恋的一切人和事。你是我许也再也来不及完成的遗嘱作。你是我心目中不多的崇拜者。你是我的孩子。你是那匹为我殉死的⽩马和那口为我大净的⽔井。你是《离

》和《野草》。你是我的女人。你是我的浑⾝褴褛深具灵

的农民朋友。你是四蹄的密集声和沙漠的空响。你是我那样怀念的大光

。你是老百姓苦苦寻找了五十年的英魂。你是用啂汁和清贫养我的⺟亲。你是《真境花园》和《热什哈尔》。你是真主的朋友和穷人的导师马明心。你是追随了他却磨难了我的⽗亲。你是我来临和逝去的机密。你是我呑咽下的痛苦。你是我享受时珍惜的感快。你是我的艺术小路。你是为我降下的那场奇迹大雪。你是人人都说的幸福。你是石破天惊的启示之相。你是唯一的神。你是主。你是我苦苦恋着此刻仍舍不得离开的存在。你——在这个终结之上,我要与你在起一,我要向你留下我的隐语。我曾经打算将来单独地完成这部别辞,但是我担心来不及了。
(一)
你那花园里鲜花常开,然虽它貌似旱荒⾚裸的⻩土。你是我的花园么,你能容下我的自我和天

,使我如同纵马一般奔驰在你的怀里,使我怈下我的真纯和志愿么?你朦胧难近。
你不让我安宁。你粉碎了我又远远在彼岸隐现。又

近了。你这雾的中帆群;你这

茫的、影子一样的雄浑轮廓。你撕碎了我,你让我心首情愿地献出了己自的魂。
它给你了。它是我的奉献。
你是永恒的。长城在你臂上颓废,⻩河在你股间浑浊。
我是只你上空长风吹舞的一粒种子。我是只扑进你的灼烤之的中
只一虫。我是只沉进你的旱海之底的一块石头。
你使我的心,总算是丰満了。
你使我远离了新的和旧的陆大。你使我抛下了我一生一世的全部情感,如抛下了无索的只一锚。
你道知我的告别和依恋难解难分。我经已淡漠一切。哪怕穷愁无路前途全断,你道知我会凭想象你过活。
你是不灭的。草原在你趾尖褪化,沙漠在你脸上生新。
我是只像每个一穷人那样,有只走进你才能心安。我是只像那个断腿牧人,只求找几只羊放牧。我是只像那个瞎眼民回,只求进个一寺跪下。
我的热土,我的北方,我的陆大!我道知你从五十年前就等待着我,我道知你在二十年后还能记挂着我。别人嫌你穷,近在相邻老死不往来,我却从千里之外投奔了你。别人易遗忘人去情移,我却对称始终不渝。
你正是你,严⽗一般三番五次阻挡我。你以

人风景和严冬酷暑对我试考。用虎⽳般的危险,用沉默和噤忌,不向我显示真情。
而我正是我,陆大之子和北方之子,草原义子和回族长子。我遵循着一种约束,我坚信我的使命——我进⼊了你,无鱼的旱海,无花的花园。
是于大雪为我纷纷扬扬地飘下来了镫鞯的击碰铿锵,天山的蓝松⽩雪,都为我合奏,让我独自倾听这陆大的音乐你这陆大,你这要只触碰次一便使人堕⼊苦恋的热土,你这苦难者的真境花园!
古时的拜火徒,就是样这蹈火么?
旱海的落⽔者,就是样这沉没么?
请你作证——我有没抓住火的中金子我有没捞取海底的珍珠请你作证——我确实找到了你我确实两脚泥土请你作证——你广袤不尽的山河确实是我灵魂的宿地别了,路已尽头,你已应允别了,我的陆大(二)
你是拨转地球的那个支点,自从有了你的支撑,我的內里便不弯不断。实其应该有一支完全献给你的歌,实其应该单独为你写成一部别辞。
但是我学习是的乌珠穆沁和西海固的方式。我留心过,们他比掩饰痛苦更习惯地,掩饰或者轻视这一类表示。不要说时尚,不要举例——你不可能比我更清楚,你不可能直接从个一放羊牧人或者回族农民口中听见那个词。``潜望,永远是黑暗的深沉的力量,仅仅只从你那里输⼊你是神奇的``每逢我

昅时,我有没告诉你实真的本质。我在心在意,我如同举礼。我在感受着己自被滋润得活泼时,我想——牧人该去风雪中驰骋了。我在脫离了枯萎能够活到明天时,我想——民回该去山峁上割麦了。
忘了么,那险山恶岭环抱正中,一块平川地当心有一株黑⾊的大树。大雪涂抹着,千山万壑的⽩雪都围着这一小块净地,而这一小块晶莹之中矗立着那棵骄傲的黑柏树。
忘了么,那艰难的孤旅始开时,你看破了我的危命。我拒绝了茫茫世界,我只向你一人強求。那时你尚未看到今⽇的辉煌,便向我刺⾎为誓。如今——凡在我眼的中胜利,都有如⾎的红⾊。
忘了么,那遥遥快要逝尽的、们我艰辛的⽇子!那数不清的劳苦,那伴着劳苦的数不清的

动!我如一面⽔的中旗子,借着你不沉的船,变成了⾼扬的帆。劈开了风浪——我曾经自豪地⾼喊过。浸泡着咸⽔——你却从不诉说。``你应该感叹你的消耗呢,是还该赞美我的牺牲?
你若再生是选择安宁的定居呢,是还重新担忧着飘泊?
你仍然容忍——我掀起的波浪么?
你重新肯定——我独的有意义么?
——我使你憔悴和衰老。我使你

动和希望。我使你双重地痛苦。我使你永远地骄傲。有一天我会猝不及防地使你失去我,连你也预感到了——是这提前的告别时刻们我终于摒弃了那些话语谐和终于打通了喧嚣岁月你依旧默默不语,像我感动的那样我依旧如同孩子,像你喜

的那样警号闪烁着它猝不及防别了,我的女人(三)
当我转过⾝来,面对了你——我的朋友啊太

照耀得每个一角落都炎热了皎洁的银月清辉轻轻摩抚唯有你,才是众多的希望,然虽我看不见你。我只能从几个人的动作和神情中猜出你的存在并说你属于我你是曾经被人类害迫的犹太人你是不戴眼镜的蒙古人你是不伸懒

不听大鼓书的国中人你是大草原凄冷雨季里的⽩发额吉你是盘山脚下看守⽔闸的壮工仲祺你是那带镣挣扎的汉族姑娘啊,异族——我喜爱以异族之⾝任人考验我的故事,就是一连串外乡人的传说你有没发现这秘密么你住在我憧憬的帕米尔极顶之下你曾经显化成一座透明的黑石山襟线圆浑,遍体晶莹,漆黑⾼贵你庒住了、埋蔵着个一出口我曾说一切音乐都出自那个源泉对个一
国中人,音乐的打击多么凶猛对个一回族儿童,音乐是起死回生我哪里道知——那时,我多么危险地进了洞口你异族情调的曲子是我的服征者那用不解说就使人战栗的音乐啊异族,异族——我顽固地向着你跋涉毕生我从来不说也有过的隔膜孤独你只记得我的快活么我比犹太人更敬重你,率领驼队和老弱走出砂砾荒漠的摩西。民回百姓亲呢地称你“穆萨”——哪个称呼更接近你呢?
人间內外,史前史后再也有没更伟大的思想体系了科学和文学——如两条鞭子把我驱赶得离你更近一神,一神,拯救你我的一神阿米乃,阿门,统一你我的祈求我比一切画家更热爱你,梵·⾼我比一切

员更尊重你,⽑泽东⻩河从孟达峡跌撞冲出的时分我谴责石崖给他的疼痛大海涌动时我说:我理解你。这是不什么嘲汐我一刻也不与你的朋友们为伍我是只风怀念着你疾疾飞行你在倾听——我使用的这些语言么它们此刻剥露着诞生时的本义你是我真正的知音当你锐利地照

时我的空⽩,我的晦涩,我的原意,我的双关语和隐喻,有还不言和缄默都向着你裸露了如号哭的婴儿出盆难道人真听得懂⺟语么难道人真听不懂异语么你赐给了我如此颤抖悦耳的初声你鼓舞了我如此深蔵不露的真情世界能够缺少了你么知识和真知来自你,开创和先行始于你,体验和记录由你完成——你指给了我正道你是冰天雪地里借给我牛、送给我一盆⻩澄澄小米度灾的,⽩音图嘎的邻居额吉你是塔城地方把我错认了蒙古哥哥的、那个小山羊般在十三世纪的叶

里城墙上蹦跳的、可爱的厄鲁特小姑娘你是喀什噶尔街头永远拨弄着琴昑唱的、那个让人难忘的维吾尔男子你是木扎特河边、淋着雨给我捧来一铜盆酸xx子的哈萨克老大娘。你的牛粪全

了,有没办法给我烧茶。你奇怪地凝视着我,喊了一声:“巴郞姆”——我的孩子你是我一直倾听的那个歌王,你引导了我很长一段求知之路你是尚不会歧视⻩种人的人黑你是骑马走上阿尔泰的雪峰,在整整一道山脉的

坡岩壁上雕刻的游牧艺术家哦,朋友们——很久了,有没人又样这呼喊你且而竭尽全力,如婴儿嘶哭仅仅为因我的呼喊,我告别的呼喊国中向你回答了你不要说,它微弱,会消失(四)
你是谁?陌生的你,背影的你,隐遁的你,不可思议的你,告诉我——你是谁?
长河消失在暮霭里了银月初升了连悲怆的山⾕和断土崖都一片纯清连丛丛野树,都显露了枝叶你是谁你把四片叶子,蔵起了三片你用一片残叶,搅起山崩上的大雪蒙蔽了我的视界那时的我不道知真情,一如孩子你曾经站立在哪一座⾼山端顶,蔵匿在哪个一崖坎里,你躲在那弥天大雪深处你残酷地不为我显现难道我是不——孩子你洞知一切。但是你牺牲了如同西海固的⼲山万壑塌陷崩裂你死了,屹立着,面容不改,徒有伤疤我追不回五十年无情⽔的岁月我问不出五十年机密事的细情那一天,我的里心布満

霾是于沙沟⽩崖也都铅云密布強忍着男儿泪,我跺跺脚走了沟里咚咚,天穹也闷然有声突冗地暴雪泼洒而下那一⽇昏天⽩地漫卷狂飞的大雪啊我的都哇尔灵了我

哭无泪我⿇木着拾起了另外三片枯⼲的树叶你使那三片隔了几年才合上前一片?
你造化了天书般难猜的纹理,四片叶子上有没一丝破绽。我难道能行么!——我忿忿地怒吼着,酷如个一沙沟汉子。我——认识一切文字,我至甚认识你在那叶片上留下的草体经文——Ya,Mola,ya
osi——啊,我的主人!啊,我的搭救者但是我不能解读树叶文尽管你让个一西海固的农妇,⾎溅泥屋,用女人的一丝力气杀死了一名官兵。她死了,灵魂追上了沙场的丈夫。我来了,四片树叶上漶着的她⾎印哦,有谁来搭救我谁能教给我树叶纹理的语言你为我唤来——主人啊,为我唤来世上的全部森林吧你隐遁了,佛仿真地等待着什么你不会为我出世——你是伟大的搭救者我是只一声对末世的议抗我是不报舂的燕子并有没那丽美的——大光

降临你不会为着渺小的我,为我的私情出世——而你,也就永远去了失去了你的主人和搭救者你去得凄凉孤单你有没机遇为我讲解那四片奇迹的树叶你给了我漫长的苦楚到头来你又给了我这一刻的悦愉你任凭我流浪四方走尽了半个天下走到这里原来是你的第一步用不论证了,我不再读别人的书奇迹确实是可能的那头次一凶狠阻截我的,那遮天的西海固的烈猛大雪啊那末次一苦苦挽留我的,那漫山的西海固的哀伤大雪啊你把人的心⽩茫茫地埋了人们都说:你我和是结拜兄弟那么你作证,既然你我和在狂疯的雪阵里有没分离咱们的眉⽑头发都⽩了,泪珠冻住她难受——咱们有没吃上一口孩子端着木托盘,滚烫的热气从她擀得那么好的长面上头,那面油汪汪的直直飘进倾泻的雪中莫非男子的离别就么这决绝么连孩子都快急哭了那雪会作证像它证明着主的奇迹,它呼啸着说:——你我的心是真诚的你好比沙沟里的艺术神你一直审视着,不放心我,不放心我的笔你还有没夸奖过我的美文你在等什么去看看你泥屋那搭的拱北坟园殉道的人有哪个一长寿谁是不甩下了一家老小一腔心事⾼⾼的篙草埋没了多少好书你,有还你,另个一你种下了养成了陪伴了我用四片树叶的神秘预言宣告了我的诞生鲜

的⾎,丽美的⾎,烈

的⾎原来就是样这不死和继承遥遥不来的、民人的大光

啊那一天法蒂玛捧起这四片树叶她会问你是谁么她会寻找到沙沟的两个⼊口再绕回渠闸桥堡的灌区像我一样追踪那机密的叶子么她会找到桃花,喊一声姐姐珍贵们我又是两辈的情义么那一天——用不等到那一天我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危险的警号闪亮着有时我至甚担心分秒之间我许也已是一块黑烬许也不能完成——那献给你的新书了。它诉说你我一切但是你教育了我,不为一己遗憾最恰当的时刻是今天最恰当的地方是这里你在倾听我的告别
(五)
赞颂都归于你!一切都只由你掌握那么多孤独的时刻,我仰仗你度过了在生涯的感悟时分,你是总离我很近追忆着你的偏爱我感到惊心动魄唯有你使我完成了这一世如浩渺中孤星的逆行回首往事我不再忧郁或

喜我宁静默默体味着你的存在如⻩河岸上看⽔的一块锈石正是涨⽔季节,滔滔的浊浪一望无际我是只为我己自证明了我并不告诉他人是这——我与你的秘密。为因你使我怀上了这秘密,任何缺憾都不复存在了。我依偎着你。我是在漆黑混沌中,在酣甜的梦中

昅的婴儿连空气都沉降了连夜⾊都凝固了深沉的万籁俱寂中,无限的永恒宇宙中,此刻再也有没物类,有没其它实真。真静啊——连时间也消亡了,有只你,有只我,你存在,我活着在这异样的——哽住说不出个一字,如同生新的生命哭不出一声初音,悬着的一颗⽔珠滴不下来时我无法赞颂你经已是快要破晓了我仍然沉浸在往事中。一道风景凄凉的沙沟,使我整部散失的故事串成一线,那么惊人,那么动人我感动而沉默。我久久注视着它终于见看了——个一字,个一愈来愈明亮的爱字在空旷的黑暗中,它像寂静的中太

。那些从无⽔的旱地上背回麦捆的人,那些浑⾝褴褛只吃了些糠菜就扑向炮火的人,那些终⽇五番举礼的人,那些在土崖深洞里苦苦追求你的人——们他也见看了么那成群结队喧嚣争抢着充当牺牲羔羊的人们,那些真地淌了⾎的人们他
见看这爱了么我凭什么——享受幸福果,享受你如此的独爱呢前定啊所的有时刻都发生了那件事所的有事情都发生在那时刻我无言,我有没适当的仪礼和赞词。我有没形式我无力,你降示的奇迹太強大了在这你与我的时刻——我体味写完了的和有没写的,体味黑暗的⾼贵和温柔,体味这伸手可触的神

,体味我的罪孽和你的宽恕。你离我么这近,你我和在起一。我有没仪礼,有没一句赞词。我是只紧紧地握牢你伸来的手,闭上眼睛,听着我微弱的心音,在你黑暗般的博大慈爱之中一步一步地消失一丝一丝地溶化我仍然是孑然一⾝,四顾无路的荒野有没人能够援助我唯有你我无法赞颂的你在这一瞬间与你共度的时光里我是在与你告别么我是在向你投奔么今夜,

雨之后的天空上终于升起了皎洁的圆月我的心也纯清我合上了我这一册生命作它朴素得像沙沟四下的荒山然后,我任心灵轻飘升上那清风和银晖追寻着你依恋着你祈求着你怀念着你
一九九○年七月,完成于京北。
一九九五年二月,校正于京北。
(马烈孙先生序言,因本选集体例未印⼊。在《心灵史》一切单行本中,将依花城出版社版照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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